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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纪初叶 中国西北人文风貌

2001-03-07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20世纪初叶

中国西北人文风貌近100年前,一个负有间谍使命的芬兰探险家由新疆入境,途经甘肃、宁夏、内蒙古、河南、河北最后到达北京。这个中文名字叫马达汉的人,沿途写了数十万字的旅行日记,拍摄了1370余幅照片,在尘封了近一个世纪的岁月之后,这些日记和照片方得面世,尽现20世纪初叶中国西北的人文风貌。

本版内容摘自《1906-1908年马达汉西域考察图片集》,马达汉著,王家骥译,山东画报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。某一天早晨,叶尔羌大庙前的一张中国人的赌桌。1906年11月19日日记在这里,赌博的盛行达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。你可以看到每个角落、每个庭院和街巷都有聚赌的人群。从沉溺于赌博的官员到带着沉重的镣铐和木枷锁的罪犯,甚或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,人人都分享着这种至高无上的乐趣。昨天上午9点半,我去参访镇上主要的中国庙宇时,山门口已经放好了一张大赌桌,上面铺了一块白布,中间有一块狭长的红毡布。赌桌的一端坐着一个麻子脸的小个儿中国人,十分凶悍的样子。当两颗小小的骰子摔出去在瓷碗里旋转的时候,他紧靠着桌边。镇上所有各色人物似乎都围在了赌桌旁边。主要的赌徒坐在桌旁的长凳上,他们背后密密麻麻地站着一大帮人,从他们相互拥挤推搡着争下赌注的劲头来看,其赌兴一点也不差。三个精干的中国人负责收发筹码。和阗统领和他的两个孩子及几个卫兵。他的官职印章等物陈列在桌子上。1906年12月10日日记我请求统领允许给他照像,他很高兴,并为我安排了一场军事演习。他全副官式穿戴,坐在军帐里,旁边的桌子上摆放了显示其官位的陈列品。他的卫队“清兵”,全副戎装,排列两旁。一切布置停当,这才叫照相。全部驻军,3名军官,104名士兵,手握步枪,枪口装着刺刀,站在老头儿军帐前面的广场上。这一切都是做给老天爷看的。爬坡后重新装驮,穿越木扎尔特冰川。1907年4月2日日记我们走的路在混杂的冰峰、山脊和冰隙中绕来绕去,但主要的方向是往东北。刚绕过一个,又遇到一个,经常要穿过又陡又滑的羊肠小道,马在路上尽打滑,甚至找不到下脚的地方。在有些地方,路被一条冰隙隔断了,十几米深,缝壁光溜溜的。在这种岩石构成的原始小路上,有时候你走上一块巨石,就得骑马跨过这些裂缝。如果你的马很安宁,那没有问题;但如果它跳跃,那就很危险,因为它可能打滑摔倒,把腿摔断,就糟了。大量的高加索瘦马证明能走这种艰难的小道。那天我挑了30头,我的坐骑菲力普起先让这些龇牙咧嘴的马骷髅头吓了一跳,后来习惯了,它就不再浪费眼神去看它们了。我们花了好几个钟头穿过这一段不平坦的冰川路。山坡路依然连绵不断地向前伸展。

作者与地方官阿克苏的镇台和道台。1907年3月19日日记厅堂里聚集了许多清朝官员。我非常高兴跟和蔼可亲的年迈道台握手,应该说握双手。也很高兴结交高级别的地方军政官员。满清官员全体都戴红顶子缎子官帽,脖子后面挂着长长的孔雀羽毛翎带。在这种礼仪场合,面对一二十名官员,你就很难知道跟你一一握手的官员究竟是谁,因为他们都戴同样的官帽。没有人作介绍,你只管打招呼就是了。有一两次,我试图亲近一个举止十分端庄的中国人,以博取对方友善的笑容———中国人打招呼时都这样,但是我错了,从对方拘谨的样子可以相信,他只不过是个下人。阿克苏镇台一家在打靶。1906年3月21日日记镇台召他的几个妻子前来相见,一共三个,说“马大人”(指作者马达汉)到了。不一会,他的两个妻子从中央大厅的两边出来,她们昂首挺胸,小脚莲步,摇摇摆摆地走来,身边跟着一帮孩子和下人。她们都穿着华丽的丝绒绸缎服装,戴着琳琅满目的首饰,有耳环、头饰、戒指等等。没有介绍,我们只是远远地相互鞠躬。照完相,我们转到射击场,这一回是欣赏他妻子和女儿们的熟练枪法。她们换了装,列队跟着我们。她们换的服装也很贵重。她们继续走向靶场,走路时没有一个抬眼看我们坐着的帐篷。她们向180米远的目标射了二三十发子弹,个个中靶。这一点让镇台感到十分得意。

受过基督教洗礼的中国妇女。中间是玛丽·张,47岁。她的左边是她的小儿媳妇露丝,17岁;她的右边是她的女儿克拉拉,24岁,还有大儿媳妇凯撒琳。1908年2月28日日记传教士在道义上对中国人的影响究竟如何,这是难以分析的问题。但比较明显的是,凡是入了教的中国人,眼界比较开阔,同时比较容易按照我们的思路去看待欧洲文化。怀疑一切和厌恶一切洋东西的表现消失了。兰州的宴会场面。前座是升总督,左边是斯泼林格、冯·迪克、臬台等人;作者右边是吉斯特和其他人。道台坐在餐桌的另一端。1908年3月12日日记宴会上招待的主要是欧式西餐,都是吉斯特的厨师做的。酒是斯泼林格提供的;桌布和碗碟等物是他们两人拿出来的。升总督(陕甘总督升允———译注,下同。)非常健谈,但他的谈话主要是问别人问题和仔细听别人讲。问他问题时,他都很小心谨慎地作答。他在欧洲呆过,但似乎除了日常街市生活外,他并不了解更多的事情。总之,从他很少的谈吐中,看不出一个年轻的中国外交官对他驻在国有多大的观察力。那些不怎么谈话的客人对演戏兴趣更大,一些身穿艳丽戏服的演员在叽叽嘎嘎的伴乐声中正在大声演唱。大厅里空闲的地方都被上百名不请自来的客人挤满了。这些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餐桌旁的宾客,看他们比看演员的兴趣更大。

1908年6月3日日记开封府一个50岁姓赵的犹太人。犹太人的数量很少,据说不多于50户,大部分是做小生意的穷人。我带了3个汉人去拜访几家犹太人住户,目的是对照拍几张照片,但我没有看到一个纯血统的犹太人。他们所有的人血管里都流有中国人的血液,看不到任何一张典型的犹太人的脸。由此,我可以得出结论,他们已被众多的中国人彻底同化了。

学生们在做体操。1908年5月10日日记步兵的操练是无可指责的。但齐步行军和旋转动作的整齐性实在不敢恭维。齐步行军几乎用于整个操练过程,甚至指挥官也常进行鹅步式行军,上身稍稍后倾,但并不平衡,右臂过分向前摆,而动作又不大,几乎没有举起来。“野地”便步,比起欧洲步兵来,似乎速度慢了一些。一个连规模的步枪操练动作,整齐划一,犹如一人。组阵变队不错,演练时队伍里鸦雀无声。每个省会至少开办100所学校,每个府的学校不少于40所,如此等等。——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办学的热情和代表中国新时尚的课程:数学、军事操练和体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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